男女主角分别是姚纤阿裴琰的其他类型小说《娶她归,太子的强取豪夺姚纤阿裴琰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自由姑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眨眼,夏天就到了。青瓦台水青如碧,天高云淡。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屋外小溪潺潺,风景好得赏心悦目。破雾徐徐禀报着姚纤阿喂鱼的姿态动作,听得裴琰眉头渐渐展开,欢愉地笑了起来。他望着角落里的琉璃缸,鱼儿不断在里面旋转游动,忽而勾唇一笑,“这琉璃缸真美,那鱼儿住在里面,想必会很快乐。”这时,高武走了进来,一见到裴琰,脸色便沉了下来,裴琰心情正好,并不理会他的“不敬”,而是和高武,走进琉璃缸。看着水里盈盈游动的鱼儿,裴琰一时兴起,伸手将缸里的水拨开层层涟漪,突然,一白鱼自水中跳跃跌落,那鱼看上去肥美健壮,鳞若玉雕,十分好看。裴琰笑道:“这鱼儿倒是颇通人性,知道孤喜欢它,就迫不及待地蹦出来给孤看。它们有孤的眷顾,想必感到很快乐吧?”“子非鱼,...
《娶她归,太子的强取豪夺姚纤阿裴琰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一眨眼,夏天就到了。
青瓦台水青如碧,天高云淡。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屋外小溪潺潺,风景好得赏心悦目。破雾徐徐禀报着姚纤阿喂鱼的姿态动作,听得裴琰眉头渐渐展开,欢愉地笑了起来。
他望着角落里的琉璃缸,鱼儿不断在里面旋转游动,忽而勾唇一笑,“这琉璃缸真美,那鱼儿住在里面,想必会很快乐。”
这时,高武走了进来,一见到裴琰,脸色便沉了下来,裴琰心情正好,并不理会他的“不敬”,而是和高武,走进琉璃缸。
看着水里盈盈游动的鱼儿,裴琰一时兴起,伸手将缸里的水拨开层层涟漪,突然,一白鱼自水中跳跃跌落,那鱼看上去肥美健壮,鳞若玉雕,十分好看。
裴琰笑道:“这鱼儿倒是颇通人性,知道孤喜欢它,就迫不及待地蹦出来给孤看。它们有孤的眷顾,想必感到很快乐吧?”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殿下难道觉得,将它们拘束在这方寸之地,失去自由,会是一种快乐?”
“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也。就好比,你也不是鱼,在你看来,此乃失去自由,但你又如何确定,这对于它们来说,不是一种庇护?若将它们投进江河湖海,引来群鱼争夺厮杀,丧命于血水冰河之中,这难道就是快乐?有得必有失,这世间从无绝对的自由。做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高武正想说话,缸中又是几声响动,那条白鱼似乎想蹦出来。
裴琰微微皱眉,似乎很不满,唉声叹气,“鱼儿啊鱼儿,好好待在鱼缸里,接受孤的庇护不好吗?为何总想逃离……”
结果那只白鱼儿甩摆跃出,掉落在地,滚在裴琰跟前,他冷哼一声,神色淡然。
高武轻轻走近,想将它送回水里。
然裴琰不允许,“站住,不准理它。”
他看着在地上的白鱼,磷光逐步黯淡,呼吸渐渐停止,最终挣扎窒息而死,裴琰始终一语不发,高武心为之焦虑,隐隐有种惨烈之感,他却无动于衷。
裴琰俯视地上那白鱼,仿佛他就是这个天地的主宰者,谛视着水中鱼的自不量力,“既然觉得池缸是个牢笼,可外面的世界又适应不了,那么想摆脱孤的掌控,除非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高武听了这话,有些悲叹道:“可是殿下,这鱼儿不通灵性,说不定它只想看看水缸外面的世界。您方才为何不肯施以援手?”
裴琰眉色轻挑,浮出一丝古怪的冷笑,“它一心想要跃出,无非是想离开孤的羽翼罢了。孤亲自喂养的,便只能留在孤的身边。既然它背叛了孤,那孤为何还要自作多情,去救助一只心里压根就没有孤的游鱼。不愿受孤掌控,却能享有孤的庇护,世间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
高武大骇,指尖下意识地动了动。心中恍然,殿下的占有欲竟然如此之深,他喜欢的东西,必须全身心地待他,毫无保留,否则宁愿任其自生自灭。就像天上的骄阳,金光重,黄云捧。他布的恩泽,无论旁人喜不喜欢,都必须得接受。
这样的人,炙热而狂烈,有时不仅会灼伤别人,也会将自己烧得体无完肤。
忙碌了一天,裴琰褪去华服,泡浴在青瓦台的修造的浴池里。
身躯没入温热的清泉,暖意融融,白日的筋疲力尽慢慢消失,浑身舒服。
他轻轻靠在壁沿,微微合眼。
那日在腾云峰,他也是在浴桶里,潮湿的水雾弥漫了小屋,飘荡其中。那小尼姑就突然闯进,将他的身子看了个遍。
思及此,他眉梢酝笑,嘴里呢喃着,“是你先招惹的我,别怪我从此赖上了你。”
出浴时,他只穿了件亵袍,破雾走了上来,向他禀报了宫里的情况,“殿下,近日刘相和姚相又在朝堂里意见相左,可皇上似乎颇为偏袒姚相,还斥责了刘相一番。”
裴琰勾唇冷笑,“父皇与母后感情不睦,自孤的生母仙逝后,更是对刘氏杜微慎防,经常分化刘氏的势力,对姚守成的胡作非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年孤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掉姚纤阿,说不定,父皇也因此对孤起了戒备之心。”
“还有一事,皇上又纳了一名昭仪。”
裴琰摇摇头,“父皇喜欢女色,不务正业,将来驾崩后,定会在大唐史书留下丑陋的一笔。”
破雾附和道:“可皇上有太子您这么位精益求精,励精图治的继承人,也可死而无憾了。殿下必不会像皇上那样,整日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这女人对殿下来说,就跟白水一样索然无味,殿下定不会为她们心动。”
裴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和阿明一样多嘴了。”
破雾瞬间噤声,殿下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要听到关于腾云峰的消息,还好据暗卫传回来的信函中,说嫦曦师太会在每日傍晚到河边喂鱼逗鸟,浇花剪草,听起来与往日无异,这才能叫殿下放心。敢情这是春心萌动了,而且这喜好,啧啧,真是匪夷所思啊。
姚纤阿三人离开腾云峰后,便径直朝临安赶去。下了山,依然是荒郊小路,寻不到可雇的马车,三人只能步行。还好出荷会武功,瓜子也顺便带了把刀,有她们二人保护小姐,想来会安然无恙。
一路上走着,姚纤阿脸上不断浮现笑意。这一笑,沉沉的夜晚仿佛被一股光芒打开,天地犹如沉寂的枯潭,因为她的笑容,终于焕然一新。
瓜子看得出神,小姐终于释然了。
一想到她当年在冬日里发着高烧,医者使出浑身解数,情况都没有好转。是钟公子,褪去身上狐裘,躺卧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身体冰凉,将小姐搂在怀里,为小姐的身子降热,这个动作,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才将小姐从鬼门关拉回。
过后,小姐痊愈,钟公子却病倒了,身体也因此落下病根。
瓜子还记得,小姐坐在床榻边,哭着问他,“皓宇哥,你何苦为了我至此?我已不是昔日那个金枝玉叶的贵女,我是什么人啊?被太子休弃过的罪妇,德行不正的人,根本无法为你带来任何利益……”
钟皓宇猛然抓住她的小手,置于胸前,屋内视线暗淡,他清俊的脸庞在月亮的光晕中缓缓移动,天地间的一点点温柔都被他汇集在眸中,传递给姚纤阿,“不,纤阿,我不管太子怎么看你,我只知道,在我心里,你是无价之宝,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子。”
自打那个时候,钟皓宇就闯进了小姐的心里,再也无法剔除。
姚纤阿在河边坐着,对她们二人说道,“我们便在此歇息吧,到了目的地钟府,我们就能好好睡上一觉。”
翌日清晨,裴琰会见了江南众位富商。
织坊业的张秀吉对裴琰讲道:“张某半月后的文定之喜,鄙人已经邀请了长安城的姚相家人,殿下一定要来。”
裴琰听到姚家,脸色骤变,但想到张秀吉乃是大唐有名的善人,前几年因为战乱国库空虚,还是张秀吉大大地接济了朝廷一笔银子,便不得不应下邀约。
待他踏出正厅后,破雾便将嫦曦师太被逐出甘露寺的事禀报于他,裴琰这下忍不住了,也不知她此处身在何方?于是带上自己的惊鲵卫,策马出城寻找。
在多次寻觅之后,却在这日清晨,于一河边,瞥见那佳人的身影。令他又惊又喜的是,她居然长发飘飘,看样子,她之前,是个假的尼姑。
姚纤阿嫁进东宫已经三个月了,却连太子裴琰的一面都没见过,裴琰也未曾到淑华阁探望过她,两人虽名为夫妻,却宛如路人,谁也不认识谁。
不久之后,东宫掌事姑姑般若带来了太子口谕,“姚纤阿假孕争宠,欺孤罔上,特废去太子妃位,不得再次参秀。令姚纤阿即刻搬出东宫,不得逗留返回。”
临走时,般若叹了口气,待她走后,身旁的另一老婢绘芳冷笑地对着姚纤阿说道:“姚氏,殿下让奴婢带了句话给你。”
姚纤阿星眸抬起,脸色保持温婉,“什么话?”
“孤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你,尤其是姚守成的女儿。从此以后,孤走孤的至尊王道,你回你的姚家小屋。玉宇深沉,银河潋滟,孤如东海日曦,薄晓雾以流金。你如碧海明月,晦流水以逝去。紫宸朗耀,胧胧玉树,生生世世,绝不让你再进东宫。”
须臾间,曾经的长安第一美人,皎如天上明月的姚纤阿,沦为整座长安城的笑柄,想不到贵为权相之女,竟自甘堕落,得不到殿下的宠爱,就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
被逐出东宫后,姚纤阿迫不得已回到相府。
那天,姚纤阿跪在庭院里,昔日光滑白皙的脸颊被风割出丝丝血丝,唇瓣干枯犹如凋零的花朵,可一双星眸仍旧傲然地盯着正厅,无畏无惧,似空谷幽梅,斜枝疏影下迎寒而立。
姚守成冷脸走出正厅,立于长廊下,脸色愠怒,面对他的指责,姚纤阿依旧镇定地辩白,
“父亲明鉴,女儿并未假孕争宠。纤阿嫁进东宫,从未见过太子一面,试问有谁会愚蠢到,要靠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的身孕来争风吃醋?太子此举,摆明了就是在找借口休了女儿。”
姚守成敛起脸上的愤怒,渐渐转为平静,明知女儿冤枉,却还是冷冰冰地斥责,
“纤阿,你有错,其一,嫁为人妻,非但无法替太子分忧,反而在背后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争宠手段,叫夫君寒心失望,此为不忠;其二,你未能光前裕后,有损我姚家威名,致祖上蒙羞,此为不孝。似你这种不忠不孝之女,实在是不该留在姚家了。听闻江南临安有一处寺庙,名为甘露寺,你尽早出发吧。”
姚守成一字一句地指责,将女儿贬低得一无是处。他用手指责着地上那人,脸上充满嫌弃之色。
经此一役,他自是不可能将姚纤阿留在姚家,如今整个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只能将她送到江南一带的寺庙,避避风声。
姚纤阿面沉如水,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轻蔑,似不屑,父亲啊父亲,你以为我喜欢在相府吃喝你的东西吗?若不是你当年执意要纳我娘为妾,也就不会有我们两个讨债鬼了。在你心里,根本没有父女之情,女儿无非就是你争权夺势的工具罢了。
两年后
江南的春天总是如此惬意,甘露寺后山的江水连接天际,江上的明月共水而升。
姚纤阿在两年前来到甘露寺时,就将秀发全部挽起,头上罩了一顶帽子,一袭灰褐色的袈裟在月光下飞扬而起,在夜风中化为翩然若仙的清冷。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从西方神话走出的神尼,在茫茫红尘中,洗尽铅华,孤芳自赏。
瓜子和出荷平日里也跟着一副尼姑装扮,将头发全然隐去。
当初那场莫须有的陷害羞辱已经过去两年了,姚纤阿在甘露寺的腾云峰与世隔绝,似乎真的将长安的一切遗忘。
瓜子来到江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忽然一笑,“小姐真的好美啊,哪怕穿得跟尼姑一样,也像极了天竺神话里的菩萨。”
姚纤阿转过身来,神情温婉,“须静,你忘了这是在甘露寺,要称呼我的法号‘嫦曦’。‘小姐’二字若叫外人听了去,人家便知我是个假的尼姑了。”
瓜子眨眨眼睛,有些撒娇地看着姚纤阿,在接到她略道警告的目光时,忽然双手合十,“是,须静知道了。”顿了顿,故作尼姑之态,“我佛慈悲,保佑我等尽快脱离苦海。”
姚纤阿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女子的脸蛋仿佛能鞠出花来,星眸依旧饱含亮光,瓜子心中暗忖,小姐真好看。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江面,漂浮着一道身影,瓜子收敛起笑容,忽然尖声道:“嫦曦,你看那里,那里好像有个人。”
姚纤阿回头一看,果然见那江面有人似浮木般飘零,与瓜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将那人打捞上来。
仔细一看,竟然是名男子。只听见男子闭着眼睛,说话有气而无力,“救我,救我——孤是东宫的太,太子。”
“太什么?”瓜子凑到他耳边,由于青年讲得太小声,她们都听不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个“太”字。
此人,正是太子裴琰。
裴琰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的清晨。
睁开眼时,一道刺眼的亮光射进他深邃的眼眸,叫他有些恍惚。尝试起身时,腰间的疼痛叫他身子一僵,只能躺着。回想起几天前的经历,当真凶险。他奉父皇之命,来江南巡查,却突遭刺客暗杀,幸得众护卫搭救,才得以跳入水中脱身。
但愿破雾能一路追踪,早些赶来。
忽而,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伴随着窗外的春风送入鼻尖。
裴琰下意识地环顾这座屋子,屋内陈设虽然简陋,却打扫得干干净净,角落里的梳妆台,以及衣桁上挂着的月白色披风,透露着此屋的主人乃是女子。
尤其是桌案上摆放的一壶桃花,修剪得整洁干练,花瓣上的露珠与这溶溶日光配合得了无痕迹,为室内平添了几道勃勃的气息,叫他即便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也十分惬意舒心。
这屋子的主人,想来也是个对生活有讲究的人。他心头闪过疑惑,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这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女子,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个尼姑。
头顶上戴着一顶莲花帽,那人未施粉黛,一身素白袈裟似烟云流动,脸颊肌肤白皙如凝雪,还透着微微的红润,韵致天成,如月宫仙子。
虽看不见头发但不显古板俗气,反而更添超凡,犹如坠入凡间,因清丽懵懂才被多情郎君诱导而踏进红尘。
顾盼神飞间尽是天人独有的皎洁与典雅,不看她还好,一看,竟叫裴琰无法移开眼眸,心中暗忖,好一个皎皎尼姑,居然比皇家感业寺的那些还要好看。
尤其是那双星眸,本就长得美,更因目光清澈明亮,让这双眼睛灵动如月光抚摸下的涓涓细流。
裴琰喉咙滚动,薄唇轻轻颤抖,他躺在床上,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同进来的这人打招呼。但很快,他将话吞了回去,暗忖,自己在想什么?
倒是这小尼姑察觉他醒来之后,竟然有些踉跄,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直到确认他无法起身时,神态才稍显放松,可白皙的脸蛋已久还是因为紧张,鼓起一道绯红的云霞。
裴琰看得一怔,这小尼姑,哪里像四大皆空的庵庙师太,倒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那娇羞的模样,竟不知不觉中将他的声音化软,有些好笑地道:“敢问小师太,此处乃是何地?”
女主名字读音:yao, xian, e 。
当时,他负于身后的双手紧握拳头,他生来高傲尊贵,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忍气吞声,天知道,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在众人面前保持了风度。只因,他不能在情敌面前,更不能在她面前,沦为一个因为嫉妒而歇斯底里的疯子。
此刻佳人在怀,她胸前的柔软紧紧贴紧他的胸膛,并随着她的挣扎一起梭巡着,烧得他酥麻,裴琰不禁伸手揽上姚纤阿的腰肢,那股带着凌厉之气的气息,似乎要把胸前的这朵人儿揉碎一般。
眼看着无法将他推开,姚纤阿忽然用力一咬,裴琰“嘶”的一声,果然放开了她的唇。她捡起衣桁上的外衫,往屋外急奔。
裴琰脸色骤然大变,身形一闪,直接挡在姚纤阿跟前,并点亮了烛火。
姚纤阿一惊,连忙将外衫穿好,可有那么瞬间,裴琰还是看到了她在烛光下的模样,雪白的肩胛与胳膊,抹胸下的襦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显得十分婀娜。
烛影摇红,月光轻盈,裴琰低头看着她慌乱的眼神,脸上凝成一道怜惜的爱意,这是他知道她真实身份以来,第一次见她,尽管见面之前,他已经酝好千言万语,有道歉之言,有懊悔之语,可所有的开场白,都在她疏离的神色下显得苍白无力,良久,他轻轻开口,竟然有些沙哑,“纤纤。”
姚纤阿别过头,没有回应他,突如其来的称呼,令她头皮发麻。他凭什么叫她的小字,他算什么人?方才还在前院指桑骂槐地说皓宇哥不自量力,可他自己呢?
她双手抱胸,襦裙在晚风下轻轻飘动,整个人犹如置身雾中,令他扑朔迷离,不知如何讲话,才能道出他心里的那份愧疚。
裴琰一双深眸凝视着冷淡的姚纤阿,“纤纤。”轻唤一声后,她还是不想理他,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地,甚至有些卑微地说着,“纤纤,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两年前,我不该那样对你。”
他抛掉那个尊贵的自称,改为了“我”,就盼着能同她拉近距离。这阵子,他想她,想得发疯。特别是在知道自己亲手将她驱逐后,更是恨不得抛开身份立场,重新娶她回来。那本该属于他的明珠,他怎能轻易想让。
姚纤阿噗嗤一笑,瞬间便恢复平静,只听她淡淡道来,“殿下乃是天潢贵胄,何来犯错之说。”
她的星眸没有其他感情,只有疏远,对上裴琰那深邃的眼神,继续说着,“不知殿下跟在臣女身后,到底所为何事?”
裴琰知道,她在给彼此之间竖立一道城墙,她不想理睬他,然他明白,是他亲手铸成这一切,她原本可以像寻常民间的妻子一般,窝在他的怀里,听他讲述缠绵的情话,她本可以在他面前撒娇卖萌,尽显小女儿家的心思,他错过了她一次,自然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但脸色终究是被她的淡漠冻僵了,“当年,孤并不知晓你是何人。只是你父亲政治立场与孤截然不同,孤怕你——”
顿了顿,改口道:“孤本想避开你,不见你,让你知难而退,回到相府。可孤没料到,面对东宫的风言风语,你依旧能如此淡定。故而才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可孤从未想过,你会因此而被你父亲侮辱,撵出长安。”
姚纤阿呵呵一笑,“是啊,你是太子,为了霸业,为了天下,你总是有那么多无可奈何的理由。你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为了自己的功勋,哪怕羞辱诬陷别人,别人也是活该沦为你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你是大唐未来的主宰者,而我呢,不过沧海一粟,眇眇之身。”
裴琰站在月光下,面色下一刻如风暴中的大海,深眸蕴怒。
衣袍猎猎,屋内的空气仿佛被他抽空。
他气姚守成,当年为何要那样待自己的女儿,害得他和姚纤阿如今雪上加霜,但他更气自己,他自己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当时年轻气盛,他贵为先皇后和皇后的儿子,同为刘氏后裔,他自然向着刘氏家族。为此不惜和姚守成龙争虎斗。他狠绝冷酷,那会认为就算因此毁掉一个女子的未来,又同他有何关系,谁让她是姚守成的女儿。
若那人不是姚纤阿,若在两年后他没有爱上她,他甚至都会觉得此事无关紧要。
可造化弄人,让他对她一见钟情,在不知她是何人之时,早已沦陷在她的情网之中。
如今,纤纤是谁家的小姐,是谁的女儿,已经没那么重要。她既然曾经嫁给过他,那她便只能属于他。
就算她是姚家女,就算她的家族和自己的立场不同,他一样要迎她回东宫。纤纤,当你知道孤是太子时,就该一刀杀了我。可你没有,离开孤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是你自己错过的。
既然你招惹了孤,那就别想就此离开。因为,哪怕你恨孤,孤这辈子也要和你纠缠到底。
钟府
盛夏的风熏来一股燥热。姚纤阿倚在门栏上抬头望去,天蓝得没有尽头,亦如那裴琰的纠缠,真不知他何时才愿罢手,回长安去。她隐约为钟皓宇感到担忧,裴琰位高权重,为了达到目的能不择手段,不知,他会不会对皓宇哥做点什么?
瓜子从小厨房里端来西瓜浆,对着一脸沉重的姚纤阿说着,“小姐,这是钟公子令我拿来的西瓜,我将它制成果浆,你尝尝。”
姚纤阿点头,刚抿了一口,出荷便匆匆跑进来,“小姐,大小姐来江南了,和宁先生一起来的,说是五天后,要代表相爷,到张家为张秀吉的婚宴祝贺。”
话刚一落,姚青女便在少敏的引领下,款款走进庭院。
姚纤阿应声望去,只见姚青女身着一件淡粉色的平胸襦裙,袖口与裙身均绣着精美的兰花纹,头上梳着整洁的长乐髻,簪着一支玉钗,显得端庄娴雅。
一见到姚纤阿,姚青女不由得加快脚步,双眼明亮如水,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纤纤。”
“姐姐。”姚纤阿星眸眨眨闪光,灵动宛如山中清泉,一把和姚青女拥抱起来。
短暂的温存过后,姚青女将妹妹行上到下扫了一遍,“两年没见,纤纤你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难怪钟公子会那么喜欢你。”
“姐姐就会取笑我。”姚纤阿嘟囔着,将脸蛋靠在姐姐的臂膀上,似遇见大鸟归来的小鸟,娇俏动人。
姐妹感情甚好,看得在旁的瓜子笑开了花。
一番闲聊之后,姚青女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二娘托我带给你的,她听了你信中之言,知道了你已经和钟公子私定终生,她为你感到高兴,还让我告诉你,她身为你的母亲,定会倾尽全力帮你做你想做的事,叫你好好在江南和钟公子过日子,不必记挂她。”
姚纤阿听完,脸上流下了泪水,有愧疚,也有无奈,不知母女何时才能相见。
姚青女拉起妹妹的手,“纤纤,过几日是张公子娶妻的大好日子,我和月臣要代表爹爹为他祝贺,你可要前去?”
她夹枪带棒,越说越尖锐,听得裴琰皱眉,“纤纤,孤绝无此意。”
“住口,不准你这么叫我。”姚纤阿一听到他不带分寸感地唤自己的小字,心头就犯怒。
“你是孤的太子妃,孤难道连你的闺名,都唤不得?”
姚纤阿星眸噙了怒意,似水波上的涟漪在闪烁,“话说八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当年是谁休了我?是谁令我即刻离开东宫,永远不得返回?我早就是东宫的弃妇,殿下此话,真令我惶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殿下口血未干,连两年前亲口下的指令,都能反悔。”
裴琰神色带着几分愁苦,还有怜爱,“孤知,这两年你受尽苦楚,孤能理解,现如今回过头跟你说道歉,你也必然不会接受。”
姚纤阿闻言,已明白他知晓她这两年的经历,想来他有派暗卫调查过。可这又怎么样呢?一见到他,当年的屈辱便时时刻刻在脑海涌现,只听他又道:“可是纤纤,当时在腾云峰,你救了孤。孤早已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对你情根深种。孤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休妻休妻,可休亦可娶,孤要娶你回归东宫,重立你为太子妃。”
什么?
姚纤阿连连后退,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裴琰吗?
本以为,他知道自己是姚氏女之后,就算待她有情,必然也会因这身份而选择罢手。可万万没想到,他反而得寸进尺,竟然还要再次娶她。他难道不知,她宁可草草了此一生,也绝不再趟进东宫那个泥潭吗?
“你不会明白,孤有多后悔。倘若当年孤能好好待你,能抛开一切成见不休了你,那今日同你花前月下,举案齐眉的人便会是我。”
此时,姚纤阿心中一片乱麻,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早就没拿他当成一回事了。可偏偏,上天还要让他们相识。她该怎么办,他是大唐未来的天子,倘若他真想逼迫她,那她岂有还手的余地?她顿觉自己就像他在青瓦台囚禁的那只鸟儿,被抛弃宠爱,全凭他一念之间。
裴琰见她脸露纠结之色,立即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孤待你是真心实意,绝无愚弄作戏,纤纤,孤真的喜欢你。”
“那又如何?”
姚纤阿甩开他的手,“就算你是真心的,我就该接受吗?我流落江南,你忽然想让我嫁给你,难道你就没别的想法?再者,我是姚家女,若真的随你进了东宫,保不准你会变本加厉,像以前那样欺凌羞辱我。”她忽然冷笑,“所以,别以为你突然深情款款,我就会感动得一塌糊涂,你最好死心,我是不会再受你欺负的。”
“纤纤。”她的话犹如冰针,刺得他心痛难忍,“以前确实是孤对不住你,可孤以为,你不能老揪着过去,看不到孤身上的好。孤如今的眼里心里只有你一人,你怎能对我怀有那么大的敌意?”
“那殿下觉得臣女该如何?”姚纤阿的声音越发尖锐,“不错,你是个好太子,多年来,大唐在你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国泰民安,臣女心中敬佩你。但仅仅停留于此,若你敢以太子身份威胁我,我绝不接受。”
“孤并非想要挟你,我只想……只想守护你。”
姚纤阿只觉得好笑,她来到江南,是受何人所赐,复尔越想越气,“你有什么资格来守护我?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她呼吸越发急促,胸口也起起伏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死,我也不可能和你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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