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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 全集

代号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缄默的崔六娘吸了口气,心情沉重的站起来,看着门口僵持不下的几人,出声劝阻,“算了,老头子。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听萦萦的,走着瞧吧。后面有的是机会报仇。”眼下侯府乱糟糟—片,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他们就算横插—脚又能如何,大势所趋,还是保全自身要紧。萦萦和小瑜说的在理。既然他们在背后偷摸下手,那他们也不要在明面上做出什么有违纲常之事,且走着瞧吧。这个仇,他们肯定是要报的。不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才不要当君子,流放之时,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背后,侯府库房的火势越发旺盛,冲天火光几乎照亮了周围小半条街,尖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睡不着的谢翀和崔六娘二人就这么坐在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大火不断吞噬周遭相邻的房屋。直到侯府被烧掉大半,夫妻二人...

主角:谢云荆谢余   更新:2024-11-18 12: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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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荆谢余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 全集》,由网络作家“代号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缄默的崔六娘吸了口气,心情沉重的站起来,看着门口僵持不下的几人,出声劝阻,“算了,老头子。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听萦萦的,走着瞧吧。后面有的是机会报仇。”眼下侯府乱糟糟—片,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他们就算横插—脚又能如何,大势所趋,还是保全自身要紧。萦萦和小瑜说的在理。既然他们在背后偷摸下手,那他们也不要在明面上做出什么有违纲常之事,且走着瞧吧。这个仇,他们肯定是要报的。不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才不要当君子,流放之时,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背后,侯府库房的火势越发旺盛,冲天火光几乎照亮了周围小半条街,尖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睡不着的谢翀和崔六娘二人就这么坐在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大火不断吞噬周遭相邻的房屋。直到侯府被烧掉大半,夫妻二人...

《被抄家后,小锦鲤她多金多福 全集》精彩片段


缄默的崔六娘吸了口气,心情沉重的站起来,看着门口僵持不下的几人,出声劝阻,“算了,老头子。

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听萦萦的,走着瞧吧。

后面有的是机会报仇。”

眼下侯府乱糟糟—片,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他们就算横插—脚又能如何,大势所趋,还是保全自身要紧。

萦萦和小瑜说的在理。

既然他们在背后偷摸下手,那他们也不要在明面上做出什么有违纲常之事,且走着瞧吧。

这个仇,他们肯定是要报的。

不过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才不要当君子,流放之时,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背后,侯府库房的火势越发旺盛,冲天火光几乎照亮了周围小半条街,尖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睡不着的谢翀和崔六娘二人就这么坐在屋檐上,静静地看着大火不断吞噬周遭相邻的房屋。

直到侯府被烧掉大半,夫妻二人紧握的手才稍稍松开了些许。

报应不爽啊!

天道不公,那他们就自己动手。

只恨没有将侯府全都烧完才是。

下半夜,侯府所有人都被大火所惊吓,无人敢入睡。

—番探查下来,侯府房屋毁了大半,具体损失还未清点,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应该十分严重。

凄厉的嚎叫响起,被大火烧毁最严重的是二房和四房所在区域,两房不仅被烧了房屋,连带大半家产都交代了进去。

两房女主子哭的那叫—个伤心,最后还都气晕了过去。

眼下,原来的屋子是不能住了,被烧毁的区域还散发着滚滚浓烟,整个京城都能看见。

不知他们是如何解决的,反正跟大房无关,他们只待关起门来,管好自己就行。

四月的清晨,枝头鸟雀叽叽喳喳的叫着,微风吹拂,谢云霆扶着墙壁,在屋檐下艰难的练习走路。

从头上的汗水来看,他已经练了有—会儿,胸前的衣襟也都湿透了。

厨房中,顾明舒和柳萦萦忙碌着,谢云荆帮着打下手,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有些困乏。

崔六娘难得没有早起,顾明舒还以为她身子出问题了,想去探视的,被柳萦萦拦下。

柳萦萦摇摇头,没提昨夜的事情,只是让她别担心。

谢瑜醒来时,已经错过了早饭。

不过锅里给她和崔六娘留着包子和肉羹。

早上,风平浪静。

这是倒数最后—日,也就是抄家本该发生的当天。

从目前来看,—切正常。

柳萦萦和顾明舒还在忙着烙饼,但从两人微蹙的眉头来看,她们也略显不安。

谢瑜捧着比她脸还大的酥饼坐在台阶上,纳闷的嚼嚼嚼。

抄家的人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她就要进空间钓鱼去了。

等到快吃中午饭,抄家的也没来。

家里的锅碗瓢盆已经收进了空间,无奈之下,她们只好在空间里生火做饭。

空间里,顾明舒手脚麻利的炒菜,表情好奇,“娘,你说会不会突然又不抄家了?”

如果可以不抄家就好了。

崔六娘神色平和,微微摇头,往灶里丢了—根柴火,“娘也不知道。”

或许吧,可小瑜说的事情都没错过。

柳萦萦拿着帕子想要擦桌子摆饭,可看着乱七八糟的空间内部情况,额角不禁划过—抹黑线。

她的桌子去哪儿了?

这些都是从侯府库房搬来的东西吗?太多了。

也不知道有时间收拾没有。


在又报废了一个鱼钩后,谢余看着悄悄捶腰的二嫂,选择收手。

她也手酸了。

谢云荆面前的衣摆都被水打湿透了,他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鱼,反正他已经条件反射到看见一条鱼就想串起来的程度。

只有谢云澜,无忧无虑的在旁边玩着。

晚上吃饭前,崔六娘照常还是先端着饭菜去喂谢翀。

谢余哒哒哒的跟上,想要寻求适合的时机给他下药。

当然,此药非彼药。

可还没等崔六娘开始给谢翀喂饭,就见床上的谢翀猛地抽搐起来,口角流涎,面目狰狞。

“夫君?大郎!!大郎,你怎么了?”崔六娘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扑上去替谢翀把脉施针。

谢余愣了一下,也迈着小短腿冲到门外叫人,“大嫂,二哥,不好了,你们快来呀。”

众人一窝蜂的涌入房间,都被谢翀的情况给吓到了。

“爹!”

怎么会这样?

“咳咳,爹……”谢云祁急得直咳嗽,眉头紧锁,满是担忧的来到谢翀旁边,替崔六娘摁住他。

谢云荆慌了神,啊啊啊啊的连叫着,急得红了脸。

谢云霆手脚并用爬着进来,满脸慌乱,心中痛苦万分,“爹!娘,爹怎么了?”

入目是一片黑暗,耳边是亲人的啼哭,谢云霆只恨自己太无能,连爹最后一面也不能见到。

顾明舒赶紧将他扶起来,眼泪汪汪的来到床旁。

屋中气氛骤然一变,尽管崔六娘用尽一切手段,还是没能止住谢翀病情的变化。

谢翀喷出一口鲜血,浑身僵直紧绷,只剩最后一口气。

“夫君!”崔六娘痛不欲生,趴在床边,身形看起来单薄无比。

她知夫君大限将至,可没想到这么快啊。

为什么不再等等,等她医术足够精湛的时候,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娘,我去外面请大夫来吧。”顾明舒抹了把眼泪,焦急的说道。

难道公爹真的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吗?

谢云祁握住谢翀骨瘦如柴的手,眼中泪水模糊了视线,声色喑哑,“爹,你别抛下我们!”

他爹忠勇半生,竟落得这么个下场,他当真是觉得老天无眼啊。

谢云澜站在角落里,抠着裤腿,表情傻傻的,可他依稀能感受到,床上躺着的人,对他而言很重要。

他有些不开心,走到谢翀床边,扯扯他的裤腿,“起来,你起来!”

“云澜,听话,别胡闹!”柳萦萦满眼含泪,上前拉住谢云澜。

谢余站在众人身后,眼露焦急,她应该用什么法子把丹药给大伯父吃下去啊。

屋中这么多人盯着,她想出手都没办法。

可再不快点,她大伯父都要死了。

拒绝了大儿媳的提议,崔六娘痛心疾首,伸手抚摸着自家夫君的面容,替他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后,忍痛开口,“去吧,去准备东西吧。

让娘和你们爹单独呆一会儿。”

她知道,夫君已经撑不住了。

他撑了五年,辛苦他了。

谢翀犹如一个骷髅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崔六娘的眼泪落在他脸上,她慢慢趴在他胸口,听着他一点点寂灭的心跳,绝望的闭上眼。

众人不愿离去,个个哭的跟泪人一样。

忽然,屋中响起谢余清脆的声音。

“大伯母,小鱼还没来得及孝顺大伯父,让小鱼敬大伯父一杯茶可以吗?”

谢余端着一杯少量茶水,跪到崔六娘身后,神色异常乖巧,满眼澄澈。

崔六娘闻声,缓缓回头,眼泪翻涌而下,欣慰的点头。

“好孩子,要你真是大伯父的女儿就好了,老头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懂事啊。

她伸手半搂住谢余,眼泪落在她额头上。

谢余端紧手中的茶杯,生怕撒出来。

“娘!”

她抬头,看向崔六娘,干脆的叫了一声,“她们不要小鱼,娘收留了小鱼,您和大伯父就是小鱼的爹娘了。”

崔六娘抬头,泪水四溢,却是笑了起来,“好,好好。”

她拿过谢余手里的茶,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娘帮你喂,你爹今后泉下有知,一定会保护咱们小余的。”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老头子再也看不到了。

睁了睁视线模糊的双眼,崔六娘吸吸鼻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在谢云荆的帮助下,小心的将茶水喂到谢翀口中。

为了避免太多喝不完,谢余就只倒了一口,并不多。

她有些怕撒了,目不转睛的盯着。

好在崔六娘照顾谢翀多年,手法娴熟,愣是一点都不剩,全给喂进去了。

“老头子,喝了这杯女儿茶,记住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崔六娘自言自语的说着,抿着嘴角,露出一抹温厚的笑容来,像是在替他开心一样。

谢云祁和谢云霆早已泣不成声,他们二人都是跟在谢翀身边长大,父子感情深厚,全然无法接受谢翀的离去。

今日之后,他们就再无父亲了。

众人整齐的跪到了谢翀床边,谢云澜磕着头,身形摇摇欲坠。

谢云祁面色青白,方才受了惊,可还是强忍着不适,要送谢翀最后一场。

谢余跪在谢家四兄弟中间,小小的身子被烛火笼罩着,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怎么还没动静?

一旁是哭不出来的谢云澜和哭的昏天黑地的谢云荆,顾明舒和柳萦萦出去准备寿衣了,并不在此。

崔六娘握着谢翀的手,花白的头发中又生出许多银丝,眼神都混浊了些许,通红的眼眶自始自终就没有干过,眼光明明灭灭间,她也耗尽了所有的心气。

就在这时,床上干尸一般的谢翀突然坐了起来,双目微睁,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块。

哭泣的众人一愣,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睁大。

只有看不到的谢云霆还在继续痛哭。

崔六娘张了张嘴,神情惊愕,“夫……夫君!”

别吓她啊,这是怎么了。

谢翀僵硬的转动脖子,慢慢撑开沉寂已久的眼皮,枯井般的眸子染上点点细碎的光芒,喉间艰难吐出两个字,“六……娘……”

噔!

话音刚落,他又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谢云霆怀疑自己脑子出问题,产生幻觉了,他怎么好像听到爹说话的声音了。

刚才的两声响动是什么?

他摸了摸旁边的谢云荆,扯扯他衣服,察觉不对,“二弟……”

怎么大家都不哭了。

发生了何事。

谢云澜胆子小,躲到谢云荆身后,还不忘扯上谢余,惊吓高呼,“诈尸…爹……诈尸……”

谢云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快速收了眼泪,推了推前头的崔六娘,眼神警惕。

谢云祁震惊中,看着睁着眼气息死灰复燃的亲爹,他揉揉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真的没看错?

爹醒了,爹居然醒了!

“大哥,说出来你不信……咳咳……”

他也不是很相信。

可事实就是爹真的醒了。

“夫君!!”崔六娘脸上表情变化莫测,心跳如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醒了,她家老头子醒过来了。

她急忙扑上去,在他面前挥挥手,着急道,“夫君,你再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

她一边说,一边摸上他的脉搏。

脉搏强劲有力,犹如大江大河一般稳固澎湃,简直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脉象。

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崔六娘的心沉了沉,眼泪再度续上。

谢翀眨眨眼,声音呕哑嘲哳,费劲的扯动脸上所剩无几的肌肉,“六……娘……我妻……”

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还有,他睡了多久了,怎么感觉身子这么重啊。

现在是何时辰了?

怎么他们都在哭呢。

“老大……”

他抬头,看了眼触地不起的大儿子,嗓子因为喝了些茶水,并没多难受,“老二……小澜,荆儿……”

“爹没事……”

而且他怎么还听到自家夫人说他有个个女儿?

难不成他出征时,六娘有孕了?

那倒是让他怪不好意思的,都要当爷爷的人了。

但他的女儿,定不会叫旁人看轻了去。

“!!”崔六娘瞳孔震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使劲擦擦眼泪,惊喜异常,“大郎。”

这样子清醒,一点也不像回光返照啊。

对劲又不对劲的。

“爹!”谢云祁欣喜,赶紧上前,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面色逐渐从灰白变得红润的亲爹,声音轻颤,“爹,我是云祁啊!”

“……”谢云霆收了哭声,有些懵。

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能欺负他一个瞎子啊。

“爹?”

方才叫他的人,是他爹吧。

谢翀抬手想要摸一下崔六娘,却发现自己不仅没力气,还骨瘦如柴,皮肤蜡黄发暗,一只大手跟骷髅架子似的。

再一看明显苍老了十几岁的妻子和眼睛上蒙着布的大儿子,他眉头紧锁,沉默下来。

家中可是发生什么变故了?

谢云霆摸索着上前,消瘦的面容看着无比憔悴,“爹,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你是不是醒了。”

谢云祁胡乱擦了下眼泪,护着谢余和谢云澜,哭腔还是分外明显,“大哥,爹醒了。”

他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爹在呢。”谢翀应了一声。

谢云澜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傻乎乎的盯着谢翀,撇撇嘴,“好丑!”

崔六娘可顾不得跟他计较这话,连忙握着谢翀的手,又给他诊脉,破涕为笑。

“夫君,你可记得如今是多什么年?你叫什么,家住何方?家中有几口人?”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崔六娘第一次见到重病在床多年的植物人还能醒来,并且体内沉珂尽数消失的例子。

“今年……”谢翀转头盯着头顶半旧的床幔,仔细思索了一下,缓缓道,“今年是阜新历二百六十五年,我……我叫谢翀,家住京城武安侯府,家中有七口人。

不,八口,老大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对吗?

六娘。”

谢云霆闻言,心中悲痛,低垂头颅。

不对,他的孩儿没能生下来。

崔六娘笑容浅浅,抚摸了一下他微乱的发髻,眼中泪水从绝望变成欢欣,又带着点点痛心,“夫君,你睡了太久。

今年已经阜新二百七十年了。

没关系,这些我都会后面与你详说的。”

“你现在可有何处不适?”

谢翀惊愕的张了张口,这么说,他睡了整整五年?

难怪看小澜和荆儿的面容不像是十岁左右。

原来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哑然无声,摇摇头。

他没有哪里不适,反倒是好得很。

屋中沉默之际,顾明舒和柳萦萦回来了,她们抱着一堆东西,不停抹眼泪。

可等进了屋,两人傻眼了。

这坐起来在喝粥的人,不是自家公爹又是谁?

她们约不是看错了,看到不该看的脏东西了。

“娘……”顾明舒吓得直后退,一把将柳萦萦护在身后,面皮紧绷。

“舒儿,萦萦,没事,别怕。”崔六娘懂她的害怕,赶紧开口安抚,又将碗递给谢云荆。

“你们爹吐了口瘀血,反倒是清醒了。”

她光顾着震惊,但是忘记两个儿媳去买寿衣去了。

醒了?顾明舒不由得大喜,可……

她连忙把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尴尬的笑笑。

崔六娘倒是不在意,如今老头子醒了,脉象也好,这东西也应该用不上。

但买了就算了,放在家里冲喜吧。

今晚可真是让她惊心动魄。

谢翀喝着给谢云祁准备的鱼片汤,几碗下肚,面色越发红润,一点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一家人就这么齐整的坐在屋中,谢云澜摸摸空瘪的肚子,不满蹬腿,“娘,饿!”

为什么他就可以吃饭,而小澜不行。

他好饿好饿啊。

崔六娘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早已过了晚饭多时。

“好好好,娘让你大嫂带你去吃饭。”

不过这么久,桌上的饭菜应该都凉透了吧。

“舒儿,辛苦你了,和萦萦一起带着小余和小澜吃饭去吧。

云祁也去,你身子弱,不经饿的。”

“好的,娘。”顾明舒没有拒绝,开心的点点头。

公爹醒了是件好事儿,她总觉得现在家中情况似乎都在慢慢好转。

好像自从堂妹来了以后……

她起身牵着谢余和谢云澜往外走,谢云祁并不想离开,只是给了柳萦萦一个让她先去吃饭的眼神。

谢翀盯着谢余小小的背影,盘腿坐在床上,叹口气,“六娘,咱们女儿的身子是不是也不好?得好好补补了。”

太瘦了吧,他瞧着都心疼。

崔六娘微微抿唇,心情愉悦之际,和他打趣起来,“你一把年纪,哪能生出这般乖巧的女儿。”


崔六娘冷笑,大口咬着饼子,面色严肃,“感谢你什么?感谢你差点没把小瑜打死?”

想的美!

周氏面色讪讪,不自然的躲避眼神,“大嫂,谁家不管教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不管,你赶紧给我点吃的,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说着就站起来,朝崔六娘走去,眼睛盯着她们手里的包子肉饼,口中唾液疯狂分泌。

在她即将伸手拿到包子的那—瞬间,旁边的柳萦萦—招狗熊撞树,直接给她顶飞出去,“四婶,让让!”

想吃她家的东西,没门。

“啊!”周氏被撞飞两米远,差点崴着脚,脸色气的铁青。

而顾明舒也把最后—个包子和柳萦萦分了。

周氏咬牙,哆嗦得手指向柳萦萦,“你你你……你敢打我……你个下作的小娼妇,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柳萦萦还有些疑惑,她也没用多大劲儿啊,怎么飞那么远。

她耸了耸肩膀,眼底掠过—抹怪异的光芒。

但听见周氏如此恶心的辱骂后,她冷了脸,捡起地上被谢柔扔在地上的饼子,直接朝她脸上砸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娘可没说不许她打人。

“啊!”周氏又被砸中眼睛,捂着脸惨叫—声。

顾明舒忍着笑意,假意劝说,“好了,萦萦,快回来坐着吃饭。”

周氏气的面红耳赤,胸脯高低起伏不定,转头看向两个角落里的庶女,“你们两个死人啊,还不快帮我。”

没看到他被人欺负了吗?养她们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呢。

两个十来岁的庶女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看了看周氏,又看了看柳萦萦。

“嫡母,您别生气了,坐着歇会儿吧。”谢清珠揪着衣袖,—脸温吞的劝说着。

她可不觉得自己打的过柳萦萦,瞧她那样就是不好惹的。

谢清荷年纪小,只是呆呆站着,没有多说。

两人的怯懦被周氏看在眼里,她咬着后槽牙,瞪着这两个庶女,怒火中烧,直接朝她们劈头盖脸的打去,“歇什么歇,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养你们有什么用。

啊,看着老娘被欺负,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

两个小姑娘被她打的惨叫连连。

“啊——”旁边这时也发出—声惨叫。

谢云章惊恐的大叫,“啊,我不要你的包子了,快放开我。”

牢里—时间热闹极了,崔六娘担心的看向旁边,不过啥也看不到。

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有大郎和云荆在,他们爷几个应该能搞定。

谢清珠被周氏抓破了脸,缩在角落,疼得直掉泪,谢清荷也捂着红肿的脸,蹲在她身边,低声啜泣着。

她们两个的姨娘死的早,—直在周氏手底讨生活,打小就养成了怯懦顺遂的性子,也不敢还手。

周氏打累了,揪了她们两下,这才摆手。

卢氏幽幽叹息—声,花白的头发披散着,眼底满是沧桑。

也不知还要在天牢待多久,她这把老骨头都快受不了了。

坐了—夜,腰疼腿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还有老二、老三现在情况如何啊?

又过了两日。

天色蒙蒙亮,谢瑜还在睡梦中,就被—阵呼天抢地的声音给惊醒。

“爹,爹啊!”

“爷爷,爷爷!爷爷您醒醒啊!”

“爹,你别死,坚持住啊!牢头,求求你,给我爹找个大夫吧……”

“爹!”

“二哥,二哥你醒醒!”

“二郎,二郎!”

好吵啊。

谢瑜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是二房—家子此起彼伏的哭喊声,她看着小卢氏和陈氏、杜氏、钱氏都趴在栏边放声大哭,就知定是有谁不好了。


听女儿说梦里放血的场景,和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的大大小小的伤,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允许她这样离开。

她站起来,看了一眼矗立的宗祠,眼中暗云涌动,冷光直冒。

将孩子安置在马车上后,崔六娘又带着谢云荆返回宗祠,她要让他们尝尝,报应的滋味。

来到后门处,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崔六娘点燃谢云荆找来的枯枝烂叶,然后借着一股风,尽数扬进了院子里。

她可是看准了厨房的位置,特意先点燃这里,等他们来后院救火后,她就让云荆去点宗祠里前院的火。

祠堂全是香油和烛火,只要添一把火,就能快速烧的渣都不剩。

这都是侯府欠她们,今日就先收一些利息吧。

“着火了,着火了,厨房着火了!”

“来人啊,救火啊!”

“快快快,后院着火了!”

崔六娘听着里面惊慌的呼叫声,心中郁气消散了不少,她呸了一口,理了理衣服,转身消失在树林中。

她前脚刚点了后院,谢云荆跟着就点了前院,两处位置一起燃烧,浓烟滚滚,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宗祠。

火光冲天,疯狂席卷,崔六娘隔的老远,都能感受到大火那股嚣张的势头,她冷笑一声,坐上马车。

城门口,柳萦萦和沐烟分别。

小男孩儿坐在马车角落里,抱着膝盖,听着外面前所未有的嘈杂声,目光越发凝重。

他这是被带到哪里了?

谢余坐在柳萦萦身边,看着他隐隐发抖的小身子,对他安抚一笑,“别怕,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是你姑姑,这是你二婶,这是你四叔。”

谢云荆咧嘴,憨厚轻笑。

男孩儿眨眨眼,理解不了她所说的话,摇摇头。

柳萦萦抿唇,就如同当初心疼谢余一样,心疼的看着这个小男孩儿。

“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她蹲下,极其温柔的和他开口,尽量没有触碰他。

他听懂了柳萦萦的话,磕磕绊绊的开口,“……我…没……没名字。”

村子里的人叫他小灾星,宗祠里的人叫他小贱种,可他知道,人不该叫这些名字,他们都是在欺负他。

但他确实没有名字!

柳萦萦目光和善,放轻声音,“那你想要爹娘吗?”

爹娘?小男孩儿沉默了很久,懵懂的点点头,随后又摇头,揪着手里的松子糖纸皮,失落低头,眼神看得人心里酸涩,五味杂陈。

“别怕!”柳萦萦眼眶一涩,继续和他说话,稳住他的情绪,“好孩子,等到家你就知道了。

你有家人的,爹娘都在,他们很想你。

家里很温暖,没人打你,骂你,娘会抱着你,哄你,你爹爹可厉害了,他还会给你做木头玩偶。”

小男孩儿听着柳萦萦的话,抬起头来,眼中露出一抹微弱的期待,“真…的吗?”

他有爹娘?

可他为什么没在爹娘身边呢?

柳萦萦郑重点头,温柔一笑,“当然了!”

到了西市,崔六娘去还马车,小男孩儿在谢云荆怀里好奇的左看右看,眼里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就是看什么都新奇。

他从未离开过村子,顶多就是在宗祠周围和后山活动。

好多人啊!

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他从未见过呢。

崔六娘还了马车回来,带着一家子先去吃饭,她们早饭没吃就出了门,现在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找了个偏僻些的面摊,崔六娘坐下来,从谢云荆怀里接过小男孩儿,开始给他检查身体。

“好孩子,饿了没有?”

小男孩儿倒是不抵触崔六娘,即使她脸上有个很长的伤疤,他也没觉得害怕,老实的点点头。

“……饿了!”

崔六娘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眼泪就跟断线珠子似的,不停往下掉,根本绷不住。

她可怜的孙儿啊,这是遭了多少罪?

“阿婆,不哭!”小男孩儿看着崔六娘伤心的样子,笨拙安慰起来,小手拘谨得厉害。

崔六娘擦了擦眼泪,对他笑了笑,心中酸楚,强打精神,“好,阿婆不哭!

来,孩子,面来了,你尝尝喜欢吗?”

小男孩儿眼睛盯着桌上香喷喷的牛肉面,咽了咽口水,大眼睛半耷拉下来,“……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崔六娘给他挑了下面,微笑着说道,“要不要阿婆喂你?”

老大跟他这么点大的时候,还在她怀里撒娇呢,想想这孩子,她是真的难受。

小男孩儿摇摇头,赶紧拿起筷子,“我……我可以自己吃的。”

他只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而已。

还有肉诶!

好吃!好香哦!

小男孩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眼神看了看众人,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礼节,毕竟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崔六娘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和蔼的看着他,又把碗里的肉夹给他。

她也不敢让小孩儿多吃,他身子太虚,不能进食太多油腻的东西,等回家去,她慢慢给他补。

女儿要补,孙子也要补,正好一起了。

安抚好小男孩儿后,崔六娘又转身去关心谢余,“小余,慢慢吃,不够的话娘这儿还有。”

她今日也是疏忽了,早知道该给孩子先买着吃食垫吧垫吧的。

谢余嗦着面条,乖巧点头。

站在巷子外,谢云荆确定周围没有盯着的人后,对暗处的崔六娘比了个手势。

崔六娘抱着孩子,柳萦萦牵着谢余,她们一溜烟儿跑进巷子,推开门回家。

顾明舒正扶着谢云祁出来晒太阳呢,被她们鬼鬼祟祟的动作给逗乐了,不由得一笑,“娘,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吃午饭了吗?我去给你们做。”

“嘘!”崔六娘抱着睡着的小孩儿,对她摇摇头,面色严肃的指挥道,“回屋去说!”

顾明舒一怔,这是咋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家婆婆怀里还抱着个陌生小孩儿,脏兮兮的,屁股对着她,看不清脸。

这……又是上哪儿捡了个孩子回来?

谢云祁却是一清二楚,他看着那个瘦小的孩子,指尖颤了颤。

妹妹果真没说错!!

谢翀站在门口阴影处,看向崔六娘怀中的孩子,眼神中多了几分相见的急切,又不敢踏出屋门,以防被人发现。

等她们进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查探起来,“是这个孩子吗?”

他把孩子接过来一瞧,这眉眼,跟大儿子幼时真是一模一样。

天啊!

今早云祁给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敢信呢。

他当年甚至不知道孩子跟他们同时出的事儿,还期待着凯旋后,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孙辈的第一个孩子呢。

崔六娘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沙哑着嗓子道,“像吧,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惊住了。”

亏得女儿发现早,还没落到她梦里的那般场景,不然她真的会疯掉。

谢翀不断点头,抱着孩子,眼神乍一看十分痛苦。

他紧紧抱着孩子,沧桑的面容带着一丝欢喜,浑身的激动无以复加。

这是云霆的孩子啊,那么艰难才保住的,如今总算可以认祖归宗了。

随着顾明舒把谢云霆推进屋子,她们俩被众人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感觉浑身怪怪的。

柳萦萦把门关上后,走到谢云祁身边去,小两口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

“娘,怎么了这是?”顾明舒见家里人这副模样,不禁疑惑挑眉,忍不住开口询问。

崔六娘走过来,拉住她和谢云霆的手,神色惭愧道,“娘给你们俩说件事儿,你们可一定得忍住。”

“娘?”谢云霆唤了一声,感觉不太对劲儿,“您想说什么说便是!”

他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吗?

唉!崔六娘沉重叹口气,让谢翀把那孩子抱过来,指着他对顾明舒开口,“舒儿,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你的那个孩子,他其实没死。

你妹妹梦见他被老侯爷调包了,如今我们找到了他,你瞧,在这儿呢!”

顾明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恍惚了一瞬,等她缓过神来,再去看那个瘦小的孩子,脑中一片空白!

“娘,你说什么?”即使理智如谢云霆,可他一听崔六娘的话便直接激动起来,抓住崔六娘的胳膊,声音急切,就差没站起来了,“娘,什么孩子,是不是当年我跟舒儿的孩子,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吧。”

活着?当年的那个孩子还活着。

他真的没听错吧。

顾明舒难以置信,盯着那个长相和谢云霆相差无几的小孩,眼前一阵一阵发晕,张了张嘴,“我……是我的……”

她嗓子发紧,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崔六娘眼眶湿润,把孩子递给谢云霆,“别急别急,在这儿呢。”

孩子一入手,谢云霆抚摸着孩子的脸庞轮廓,手中力道稍微有些重,一下子就把睡着的孩子给惊醒了。

他一睁眼睛就看见谢云霆扭曲的面容,顿时害怕起来,在他怀里疯狂挣扎,“你放开我,你是谁?快放开我。”

他不认识他,他害怕!

顾明舒呆呆的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他醒来时那双明亮又倔强的眼睛,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

小男孩儿愣住,挣扎力度都小了几分。

这个婶婶在干嘛?他吓到她了吗?

屋中人都被顾明舒给吓得一咯噔,崔六娘赶紧安抚她,又指着顾明舒和谢云霆,对小男孩儿慈爱的开口,“好孩子,别怕,祖母给你说,这是你爹娘,她们没有恶意的。”

小男孩儿睁大眼睛,不再挣扎,看看谢云霆又看看顾明舒,表情呆滞。

顾明舒扑过去,抱住他小小的身躯,大掌抚摸着他瘦小的脸颊,眼泪疯狂涌动,“铭儿,真是我的铭儿吗?”

谢云霆也是激动到不行,搂着她们娘俩,都快高兴傻了。

“娘,你没骗我吧?”

他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难怪今天早上起来没有看到娘她们,原来是出去办大事儿了。

崔六娘拍拍他肩膀,心中轻松了些许,“娘可不骗人。”

她瞧着就是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谢云霆摸着小男孩儿,又哭又笑,情绪起伏不定,“孩子,我…我……对不起!爹对不起你。”

是他没能保护好妻儿,当年的事一直是他心中最痛的那根刺,如果当初他们小心谨慎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顾明舒抱着孩子,痛痛快快的哭着,一边心疼他瘦小可怜的模样,一边涌上失而复得的激动之情。

两口子各哭各的,把中间的孩子都给看愣了,他被夹在两人温暖的怀抱中,有些委屈的撇着小嘴,默默泪流。

她们真的是自己的爹娘吗?

看在她们哭这么惨的份上,那就原谅她们一次吧,下次,下次再不要把他弄丢了。

他也会伤心的。

顾明舒情绪实在有些激动,一直哭,谢云霆劝不住,崔六娘也劝不住,她抱着孩子,怎么都不肯松手。

她的孩子,她再也不要离开他。

当初的事实,她不知用多久才勉强接受,如今孩子没事,她说什么都要一直守着他。

谢余打了个哈欠,有些困。

今天起的太早,她有点撑不住了,到底还是小孩子。

崔六娘没办法,只好让谢云霆在这儿守着她们娘俩,她们先离开。

今日本该要去完成的事情也没做完,她见天色还早,估计还得出趟门。

抱起谢余,崔六娘带着一家子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们一家三口。

等谢余睡着后,她又去找谢翀,给他说自己今日放火烧宗祠的事情。

谢翀无比赞同,反正谢家的祖宗也不庇护他,就知去庇护他那个黑心肝儿的爹,烧了就烧了吧,反正也留不住多久了。

“我怕主院会有所怀疑,你让舒儿带着孩子这几日都别出门。”

崔六娘抿着嘴角,眼神犀利,带着对主院的不耻,“说到这个,我还想问,孩子怎么办?

如果要抄家,孩子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家托付一段时间?”

谢翀拿捏不定,估计大儿媳妇不会让孩子离开她身边的,“这样,不急,还有几日,咱们先忙正事吧。

等舒儿心里好受些再问问她。”


(慢节奏文哈,宝子们。)

武安候谢府,西侧院

刚在妾室身上吃了瘪的谢四夫人周氏听到自己小女儿说侯府不久就要被抄家,他们一家子都要被流放,惨死在天灾人祸中时,气的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你个没脑子的死丫头,胡咧咧什么,侯府怎么可能被抄家。”

“老娘看你是吃太饱,睡昏头了,还不快滚回你屋里去。”

发梢枯黄,略有些瘦弱的小姑娘当场摔倒在地,一双好似会说话的明亮眼睛顿时呆滞住。

屋中奴婢心肝一颤,却也都见怪不怪的耷拉下脑袋。

这时,无人敢触自家夫人霉头。

四小姐不得夫人喜爱已久,庶出的两位小姐都比她日子好过。

唉!

极重的巴掌当场就打得年仅六岁的谢余嘴角渗血,娇嫩的脸蛋瞬间高高肿起。

谢余小手捂着脸,眼眶微微泛红,显得有些可怜,可她神色十分倔强,强忍着眼泪,“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我没有骗人。”

预知神通是她钓到的第一个技能,她真的梦见侯府被抄家了,死了好多人呢。

不信就不信,为什么要打她嘛。

谢四夫人瞪大眼睛,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谢余从地上揪起来,使劲戳她脑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小孽障,听不懂人话是吧。

老娘给你说,要不是你命好,这辈子怎么可能生在侯府呢。

你知不知道你祖父是谁,他可是正一品的侯爷,当朝太师,权势滔天。

你姑姑是宫中贵妃,你表哥是皇子,你二叔是尚书,三叔是将军。

抄家?这天下谁敢动我们武安候府。”

谢家人在夏国就差没横着走了,谁敢动谢家一根汗毛。

死丫头,寻她晦气。

“你姐姐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少给老娘说这种晦气话。”

可是……可是她梦里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假。

石榴说了,抄家是很可怕的事情,不仅没有吃的喝的,还会死很多人。

她不想没饭吃。

呜呜呜~

她好不容易有个转世的机会,只想安稳度过,努力积攒功德,要是被抄家,死在半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的神魂状态。

谢余本是条贪生怕死的小鲤鱼,辛苦修炼百年,结果被龙太子的飞升天雷误劈,险些灰飞烟灭。

还是她姨妈鲤鱼大仙及时出手收拢她的神魂,又帮她找到老龙王算账,让她得以重新转世投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该转世去修仙界的她,又被拉到这个奇怪的低等世界,还成了什么侯府四房的小女儿。

这个小姑娘是个傻的,听下人说,是生产时在娘胎里憋太久,导致脑子从小就不怎么好使。

没办法,来都来了,谢余又联系不上自家姨妈,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看着小女儿呆傻的模样,周氏风韵犹存的脸上就满是怒火。

要不是生她时伤了身子,自己也不至于再难有孕。

若她能像自己姐姐一样冰雪聪明、德才兼备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个傻子,不仅成了她明面上的耻辱,暗地里,连带着全家都被她拖累了。

周氏揪了她两下,将她当做出气包一样,又嫌弃的将她往外推,“听清楚了吧,听清楚了,就给我滚。

石榴,你是死人啊,还不快把你家小姐给我带回去关起来。”

谢余捂着肩膀,疼得小脸发白,又被她凶狠的模样吓到。

记忆中,小鱼儿的娘亲也是个很凶很凶的人,她不喜欢孩子里最弱的自己,还是姨妈把她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她修炼,将她扶养长大。

一百年过去,她的亲娘没能渡过大劫,身死道消,被她宠爱长大的孩子也失去庇护,成了海兽的盘中餐,只有她,小心翼翼的活了下来。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连忙走进来,一个劲儿的赔不是,然后拉着谢余往外走。

待离开院子,石榴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抬手掐在她单薄的背上,“说了让你不准胡闹,这下好了吧,怎么没见夫人打死你。”

石榴就没把谢余当做正常人,毕竟她傻了六年,上个月发了一场高烧后,才慢慢变得正常,可也整日沉默寡言的。

哦,除了最近喜欢钓鱼以外。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一睡醒就开始有点不对劲,非要让她带着来找夫人说事情。

石榴挨了主家的骂,把不好的情绪也全都发泄在了谢余身上。

谢余吃痛,脸上顶着一道通红巴掌印,模样可怜的缩了下身子,不想跟她争辩。

这个世界没有灵力,她施展不出法术,而这具身体太瘦弱,根本不是这个丫鬟的对手。

谢余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任何可能会对自己造成更大伤害的事情,她都会选择用隐忍来规避。

可她并未就此放弃,她还得把这件事儿告诉其他人,她想,总有人会信她的话吧。

但石榴不给她机会,连拖带拽的将她给拉回自己屋子,然后将门锁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照顾谢余是府中最轻松,却也是最没油水可捞的事情,石榴恨不得离谢余远远的。

先前的谢余还好,除了吃饭睡觉从不惹事,现在的她,疯疯癫癫,比以前更难照顾,她得想办法打点一下管事,将她调到别的院子去。

谢余站在空荡而破旧的屋子里,没有言语,只是默默擦掉了嘴上的血渍,准备另外想办法。

她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她们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

穿着不太合身的旧衣裳,谢余走到窗边,顺利翻窗而出。

谢清舞正在自己屋子里试穿嫁衣,脸上表情喜滋滋的,不停的让婢女把自己的发髻梳高些。

她可是高嫁,未来的世子夫人,以后再没人敢轻视她了。

一想到自己能嫁进伯爵府,她心中就一片火热,也不枉费她在莫天明身上费那么多功夫。

这时,一个小脑袋瓜从门口探进来,谢余看了看热闹的屋子,犹豫片刻,小声的叫了一句,“大姐!”

谢清舞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根本没有听见谢余叫她,还是婢女提醒她,她才转头瞧去。

这一看,她脸上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眉头一皱,语气生硬,“你来干什么?不准进我屋,小傻子!”

看见她,谢轻舞又想到另一件事,她大婚之日,一定要让娘把一这傻子给关起来,不准出现在她的喜宴上。

“大姐,我有事儿给你说。”谢余感受到她赤裸的恶意后,抿着嘴角,心里有些忐忑。

谢轻舞不耐烦,挥挥衣袖,“滚滚滚,喜鹊,给她两块点心给我赶出去。”

别脏了她的院子。

她们没什么好说的。

有她这么个傻子妹妹,她在京中没少被人笑话。

“大姐……”谢余又叫了一声,小手指抠着大门,表情呆呆的,“大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你说,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我不进去。”

“……说吧!”谢清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撇了下嘴,勉强同意下来,但视线已经从她身上移开。

谢余眨眨眼睛,灵动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赶紧开口,“大姐,我昨天晚上梦见……梦见鲤鱼大仙了。

她说我们侯府不久后要被抄家,全家都会被流放到边关去,路上会遇见天灾,死了很多人,你也死了。”

谢余没有注意到谢清舞一点点变得阴沉的面容和屋中逐渐诡异的气氛,还在继续往下说。

“你能不能不要嫁人,他不是一个好人,他会欺负你的。

侯府被抄家的时候,他会休了你的,你怀了小宝宝,吃不到东西,被活活饿死了。”

砰!

谢清舞怒火中烧,用力一拍桌子,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扭曲到极点,猛地站起来,“我还没出嫁,你就咒我被休,谢余,我要打死你。啊啊啊!!”

什么抄家,什么流放,她还被休?

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听小傻子说话,这下好了,她现在快要被气死了。

谢清舞狂躁,左右环顾两下,抓起架子上的鸡毛掸子就朝谢余走去,眼中凶光四射,“谢余,你个口无遮拦、烂心烂肺的小蹄子,你敢咒候府,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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